男人冷酷的脸，并未因为陈海滨崩溃的情绪，有丝毫的变化，仿若看着一只蜷缩在角落的野狗。
眼眸之中，并没有任何悲悯亦或是同情。
更加没有丝毫伸手帮助的意思。
商家可不好糊弄。
“求求你了，我可以死，但孩子还那么小。”说着他猛然抬头，又补充道：“我老婆也可以死，小孩一定要活。”
“我老婆肯定和我想的一样。”
男子手握方向盘，看着前方，眼角的余光轻轻一瞥，陈海滨此刻，已然失去了所有心神。
“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和上家交代。”
“还有十五分钟的车程，能不能活，上家说了算。”
“你最好乖乖坐车，否则他们都活不了。”男子声音淡漠，威胁道。
这种时候，武力只会让对方丧失理智，而适当的威胁，可以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
理智再次占据上风。
陈海滨思索片刻，忽然，自言自语。
“事情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步，完全是海哥的一意孤行。”
陈海滨给出了一个结论性的话，基本接下去都要围绕着海哥如何将事情做到了无法挽回的余地。
“他早就被国内的ga盯上了，而且，那个人一直在追踪他，在大范围内进行搜捕和情报追踪。”
“这个情况，我也告诉他了，在他来之前，我就警示过他。”
“可他不听啊，谁让他是我的老大，我们只能照做。”
“你们不信，可以找他身边那戴着帽子的年轻人，他好像是无人机领域的高手，他知道一切过程。”
男子按下喇叭，提醒前方因玩手机而不知道绿灯的傻@司机：“嗯，那个我知道。”
沉默半晌，男子再次声音低沉说道：“你不用管他，上家自然会去调查。”
“我劝过海哥，让他暂缓一下计划，他现在都被盯上了。”
“可是他依然还在继续，各地的自杀还在继续，这样很容易被警方发现规律，并列为重点案件。”
“我就搞不懂了，一个自杀有什么好看的。”
陈海滨埋怨道，自己也给海哥提供了很多的帮助，虽然这条路都是海哥给的。
但海哥也死了，自己的妻儿还要活啊。
他心里默默一声，对不住了，海哥，兄弟还是要借你一用。
开车的男子，默然一声：“世界那么大，千奇百怪，什么人都有，你不用质疑这个世界。”
陈海滨似乎还想狡辩，但转念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无奈叹息一声，嘴里嘀咕了一句：“真有那么多变态吗？”
就是这么一声小声的嘀咕。
落入了男子的耳中，他侧头冷冷盯着陈海滨一眼，宛若坠入冰窟，陈海兵感受到了凝聚成实质的杀气。
“他们是变态吗？”
一句反问，顿时将陈海滨问住了。
陈海滨低头想着，真的是变态吗，看人自杀怎么了，这不是和爱围观的旧王朝民众一样吗。
城门外的斩首之地，总是会围观一群人，等待着刽子手的行刑，看着喷涌如柱的鲜血，看着滚落在地上的头颅。
他们不会眨一下眼睛，反而会瞪的老大，看着鲜血蛄蛹，最后渐渐凝固，那颗头颅眼睛渐渐失去生机。
最后，一群人渐渐退去。
留下一地死气的土地。
干涸的血迹，渗透到泥土之中。
好像，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唯有鲜血如笔墨，将这一切印刻了下来。
那群在网络上的疯子，不就是如此吗？
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将现场的情况传输到了后台终端。
那些人，静静地坐在电视、手机、监控前，有的人喝着咖啡，有的人喝着高端茶水，有的人坐在街角抽着香烟。
一群人，亦或是功成身退的商界翘楚。
亦或是纹身，叼烟的中二少年。
他们聚精会神，看着熊熊大火焚烧残躯，或是滑落天空的身躯，狠狠砸向地面。
一股别样的享受，在他们心底蔓延滋生。
生命，失去了神圣的外衣。
穿上了戏谑的嘲讽。
他们就像是无孔不入的盗贼，在四处寻找着目标。
不断将一些人引导，甚至交易的方式，让他们放弃了生的执念，成为了别人眼中的一场视觉盛宴。
难道，那不是变态吗？
陈海滨咬牙，嘴里蹦出了几个字：“就是变态！”
“可这个过程中，我也只是海哥下手而已，我只有收集信息的责任，其他的，都是他布置的，对于整个过程，我劝说过，让他慢点，最好先离开。”
“特别是这次那个年轻的警察，能够把海哥的枪支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
“那个时候，他给我发过信息提示。”
“我就感觉这次不会太顺利了，就建议他从三岛公园离开。”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我发誓，造成今天这种情况，我不是主要责任。”
“你一定要相信我。”
男子看着手上的腕表，再看看前方的马路，淡淡的眼神看了一眼陈海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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