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是占有？还是成全？
恨一个人，是摧毁？还是放过？
沐清晨在黄泉路上走啊走啊，黄泉路太漫长，看不到尽头。
他走到浑身脱力，胸口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当看到前方的一棵枯树时，他瘫软在地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悠长可怖的噩梦。
再次醒来，还是在皇宫里，窗外暗黑一片，看不到月色，也遮掩住他内心的惊慌。
有些路，不管走多少次，还是重复，不停歇的重复。
他又一次爱上那个人人不屑的老姑娘麻桑意，“攻占”她的身体和心。
熟悉的爱情，似乎在一点点软化他坚硬冰冷的心。
可惜，他之所以回来，只为报仇。
他是一只猫，麻桑意是一只老鼠。
猫在咬断猎物的脖颈之前，先逗弄戏耍一番，每一回都要经历濒临死亡的恐惧。
报复一个女人，最妙的法子就是碎裂她的心。
同样的，他又一次受不住绝色美人麻芙蓉的蛊惑，即便知晓美人如毒如蝎。
他是个心理变态之人，是啊，他本就是皇上和长公主不伦的产物，生来就怪胎啊。
只是，他这个怪胎，偏不信命，偏要逆天而行。
麻桑意曾说，“少年，你真真幼稚，你在报复什么？报复了生养你又爱惨了你的双亲？报复了心疼你的我？报复了自己？”
他听不进去半句劝。
他将满腹仇恨和愤怒强行灌给麻桑意，背叛她的爱情，摧毁她的信仰，毁掉她的人生。
他就是这般无耻，为达目的，无耻至极。
偏偏，他满腔恨意、愤怒，他要复仇，她却不记得当初种种，只顾得一心一意爱他。
他觉得烦了，腻了。
他死鸭子嘴硬，绝不承认自己怕了。
他举起匕首，直刺胸口，逼迫记忆灌入。他恶狠狠地说:“凭什么我一人唱独角戏？麻桑意，只要我的心够狠够冷，早一步杀死你，你就杀不了我，杀不了我...”
她的清晨，果然不知他的桑意。
可惜了啊...
腥血喷涌而出，溅到他的唇上，倒是滋润了唇的干裂。
趁他愣神的光景，麻桑意突然动作，迅速拔出匕首，反手插进沐清晨的胸口。然后，死死抱住他。
鲜血相融。
她凄然一笑，带着决绝的情欲。
“少年，一起死啊，黄泉路上再相爱啊...”
噩梦惊醒。
沐清晨吓得尖叫一声，可他的声音淹没在漫天的昏黄里。
枯树仍在，黄泉路的尽头仍望不见，他的心里一片绝望又凄凉。
刚刚的梦境，明明只是噩梦，却感受真实。一桩桩一件件，仿佛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应该说，就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这时，他听见黄泉路的尽头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沐清晨...”
“沐清晨...”
女子的声音，一如往昔的熟悉。
“沐清晨，你欠我一场爱情，你必须偿还。”
他之所以走不到黄泉路的尽头，是因为她吗？
他的恨、他的不甘、他的怨、他的爱...都与她有关吗？
“少年，我在前面等你！”
“少年，记着，好生爱我！”
“沐清晨，你得发毒誓，若重活一世，绝不会再辜负我，只为爱我！不然，你走不出这漫漫黄泉路...”
女子的声音，终于离开他的耳朵。
可是，他被威胁了。
他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又多久，身体已累到极致，精神已消耗殆尽，仍是望不见黄泉路的尽头。
他缓缓举起三根手指，发了毒誓:“我沐清晨若重生一世，只为爱麻桑意一生。若违背此誓，不得好死！”
再抬眼，就看见不远处，麻桑意站在那里，冲他笑得灿烂明媚。
她说:“少年，我在这里啊！”
（全文完。2023年10月5日十千啊写于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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