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老而成精（贰）
凄凉山涧内，阴云遮住了月光，服部半藏隐藏着身形，似飘忽的夜猫，身形飘渺，隐秘，极速。
待他凭借过人的身法，在树丛游荡，跳跃到一棵树干上，抬眼观察着周遭的环境，想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身为顶级忍者，必定是善于刺探情报之人。
可通过四周环境，所遗留的人为痕迹，判断出这里有没有探索的价值。
就像资深的猎人，能依据走兽留下的脚印乃至粪便软硬度。
得知野兽所走方向和时间，提前抵达目的地设置陷阱，以逸待劳。
服部半藏也具备这样的能力，他能通过细微的差异，判断出附近有无蹊跷之处。
刚登岛时，他便遭遇了几名奇形异状之人的攻击，所带忍者四散奔逃，继而全部毙命。
而他则凭借过人的身法得以逃脱，随后被追赶，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得知那些形如恶鬼之人有着超乎于人的嗅觉。
毕竟类似状况，他不是没有经历过，此人一生大大小小无数次潜入敌方军营刺探情报。
除了要防范人的眼睛，还得要防备猎犬的鼻子!
猎犬，自古以来便早早被人驯化，用于狩猎和看守。
行军打仗时，也多会被人带入军营。
如西方唐代杜佑《通曲》所记：恐敌人夜间乘城而上，城中城外每三十步悬，大灯于城半腹，置警犬于城上，吠之处需加备脂油火炬。
还有北宋《资治通鉴·唐昭宗天复二年》记载：朱全忠穿蚰蜒壕围凤翔，设犬铺、铃架内外。凡行军下营，四面设犬铺，以犬守之。敌来则羣吠，使营中知所警备。
身为忍者，时常要去敌营刺探暗杀，自然要尽可能避免被这些猎犬发现。
而他伊贺忍众，除了要修习各种忍术，还有五项必修科目，分别是食、香、药、气、体。
食，则是如何烹饪食物、药膳养出足够强横的体魄。
香，则是通过香料，各自调制独特体味，来判断是否为自家忍者。
药，则为能如郎中般精通医治手段，还得善于配置各种毒药、解药，迷香等等。
气，则是修身养性，以便实战中可以集中精力，果断勇猛且处惊不变，
体，则为配合静坐、吐纳、按摩、针炙，锻炼出强横体魄，以适应各种武技需求。
自然为了对付敌营中的猎犬，他们伊贺忍者专门调制了香料。
此香涂抹全身，身体则为花草树木之味，可掩盖使用者的体味。
加之处处都有草木，味道自然混淆于其中，即便是猎犬也难以分辨。
致使，那几名模样怪异之人并没能追上来，而他则凭借着身法开始在岛内各处打探。
如此这般，直到天亮……
服部半藏依旧是一无所获，他甚至怀疑所谓长生药到底存不存在。
虽说这岛的确不同寻常，毕竟那几名无法被刀剑所杀的怪人，证明了这一点。
但他不停搜索，却一直没有太大收获，除非偷偷潜入那几个怪人用巨石搭建的居所处。
可这样一来，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性，毕竟对于鬼怪之事，服部半藏一生虽有耳闻，但这次也是头一遭遇见。
想起那些传说中，鬼怪无法揣测的手段，他也不敢轻易靠近。
如此这般，其人隐匿行踪悄悄观察，直到晌午时分，忽看到自己所处山谷，前方百步左右有个水潭。
且沿着这座山谷谷底，发现一块块扔于溪流中的踏脚石。
这些石头都是最为原始的状态，一块连着一块，明显是人为摆放。
善于观察环境的半藏，立刻警醒，暗自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铺设路途。
立马来到这踏脚石上，沿着溪流朝水潭处行去。
等抵达这水潭悬岩之下，便见两潭相接，前潭水浅，清澈见底。
后潭似有万丈，碧绿暗沉，深不可测，叫人不寒而栗。
浅潭一眼便能知根知底，半藏只观察一会就知并无异常，至于那深潭……
服部半藏有点犹豫，心说会不会是自己太过敏感，但又觉得不对，此地乃海岛。
植被郁葱，溪谷随处，耳边常有潺潺流淌之声。
如果要喝水，随处都行，为何要在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水潭处，铺设踏脚石以做路途。
越想越不对劲的半藏，决定潜入潭中一探究竟。
于是脱下夜行衣放置于谭边，掏出随身香料和药粉，这两种物品不能碰水，一旦沾水就废了。
他戴上必要的忍具，看着眼前潭水深千尺的模样。
叹息一声：“真是劳碌命，这次过后就请辞了，毕竟年纪也大了，是时候让出半藏之名，让年轻人显露出来了。”
不过这一跳，搞不好身上涂抹的香料就会失去作用，但一想对方应该不会这么快发现。
于是半藏反复深吸几口气，紧接着屏息凝神，噗通一声，钻入深潭之中。
入水的一刹，冰凉刺骨!
索幸半藏这躯体经过无数打熬，体魄强横，气血旺盛，还能扛得住这水中阴冷。
就见半藏越潜越深，却发现在水潭石壁处，有个狭长洞口。
他游了过去，朝洞沿摸了摸，似有被人扩大开凿的痕迹。
于是便钻入里面，随身体扭动游走，发现这洞口通道宽敞，似是向上延展。
于是越游越觉得水慢慢变浅，待半藏噗嗤一声钻出水面。
映入眼帘的是座暗沉溶洞!
见这地方通风阴冷，加之洞顶处有不少小洞透光，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再看此地，内有高耸的巨型石笋和结晶石堆，以及大量沉积随处可见。
服部半藏无心观看此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他先是离开水面，待双脚踏实后，细细观察环境。
便在这溶洞深处发现了石制棺椁，立刻小心靠近。
他试探一番，试着敲了敲，防止里面有什么机关。
见这棺椁并无异常，于是双臂用力，开始推搡棺盖。
随岩石摩擦声噌噌响起，棺盖一点点移动，等半藏觉得差不多后。
探身小心朝里面望去。
就见他原本沧桑全是岁月沉淀的面庞，不由悚然一变。
一双如鹰锐目，露出极为吃惊的神色!
下意识低声嗫嚅：“原来所谓长生药，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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