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话，千墨川听过，国师也和他提过。
“你是谁？”千墨川想起国师曾经和他聊天说他有一个长期闭关的师兄。
此人比他还要厉害，是他们师傅的得意弟子，只是他行为举止很奇特，凡事讲究眼缘。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知道，你的好事将近。”
老丈看着千墨川说完后又转向许卿，“而坏人自有厄运，你且看着，很快就来了。”
许卿听完有那么一瞬间担心他说对开天眼的事情只有一盏茶的记忆是骗她放心的。
她拉着老丈悄声试探，“我有什么郁闷之事，你算出来了，我就信。”
“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的烦心事，烦恼的事，每个人都有，随口安慰你几句，换来免费的食宿不香吗？”
许卿没有生气，反倒笑了。
老丈说的是实话，她仔细观察了，老丈眼神清澈，目光不躲闪。
方才她盯着他看，然后又看了看他的脚底，老丈的目光也紧随她，可见他是一直看向她的。
“原来你是靠瞎扯淡混吃混喝。”许卿又笑。
“不是，我也有真本事傍身的。”老丈慌了，眼前的宅子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府邸。
吃吃喝喝肯定多，只怕他嘴巴太小，肚子太小。
瞎扯淡，能让人信服也是本事之一。
果然是高门大院，要啥好吃的都有，老丈见许卿大气，看着桌上满目玲琅的食材笑的合不拢嘴。
“饱了吗？”千墨川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肚子圆滚滚的，便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想说，我是饿死鬼投胎的，刚才宴席吃了那么多，现在又吃这么多。”
老丈虽然吃的多，但吃相还是很注重的，该有的姿势一点都没少。
他的确很能吃，和当今的吃播有一比。
老丈吃完后，“咱们出家人讲究的是缘分，缘来则聚，缘尽则散，今日在府上吃的痛快，老衲多嘴送璟王一句话，西南方才是你的福地，咱们有缘江湖见。”
话落，眨眼间老丈就消失在王府，寒风潇潇，冰冷的空气里还回荡那句有缘江湖见。
许卿此刻很平静，这些高人向来都是如此，来无踪去无影。
老丈走后日子也是平平淡淡的，又一场大雪后，时间越发的快了，转眼间就到除夕。
除夕是大团圆的日子，本来是轻松欢喜的，却滋生了事端。
冷玉先前丢弃的丫头红叶一直在面料和衣服上做手脚。
现在孩子满月了眼睛还是睁不开，头发也是稀疏的很，瘦瘦小小的看着营养不良。
“今日是除夕夜，你就在府里，哪儿也不要去。”千墨染冷酷的声音直冲冷玉耳膜。
看着他冰冷疏离甚至带有几分嫌弃的样子，她无奈应下。
这个孩子刚出生时白胖胖讨人喜欢，没多久就出现异常，总是哭哭啼啼，半夜吵的人没法睡。
千墨染起初还好，有耐心安慰她，开导她，后来，每次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说的话也越来越少，摆的脸色越来越黑。
再后来只要不是她去请，根本不会来，都忘记还有她们娘两个。
“若不是看在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还真是不想管你了。”
冷玉听见恼人的哭声就心烦，这不说完之后直接让嬷嬷把人抱走。
眼不见心不烦。
为了这个孩子，宫里派来不少御医，看过之后都摇头，这是娘胎里带来的傻病。
最后皇上都放弃了，他不再主动派御医。
于是冷玉求着千墨染去民间找高手，去皇家寺庙找高僧。
除夕夜，外面热热闹闹，因为冷玉给皇上生了个傻皇孙，府里没有张灯结彩。
千墨染一个人出去，说是去皇宫，冷玉知道，他是带着有身孕的沁沁在外散心。
哭过闹过，现在心灰意冷，不就是嫌弃她现在没娘家撑腰，又生了个傻儿子吗？
可能孩子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了，这一夜，孩子一直在哭，冷玉又不敢把他掐断气。
一夜无眠，在天还没亮时，她让嬷嬷带着孩子出去，随后她也穿的厚实跟出来。
一起上了马车，朝着皇家寺庙的方向走去。
由于很早，一路畅通无阻，到寺庙时天微微放亮。
早就有等候的小沙弥站在门口候着，见冷玉一行人冒着严寒走来。
他双手合十态度谦卑，“方丈早就在此等候，请随我来。”
冷玉跟去，在庄严肃静的大殿内，她跪向涂了一层金水的神像。
把孩子留给嬷嬷，又一个小沙弥带着嬷嬷去了西厢房。
方丈领着冷玉念完佛经后，双手合十，又对着冷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请把大皇孙带进来。”这话是对门口站立的小沙弥吩咐的。
很快孩子就被抱过来，方丈仔细打量，又掐指算算，满脸怜惜，摇摇头，微微叹气。
冷玉原本是抱着一丝希望来的，见方丈这个模样，哪能不知。
她太熟悉了，这些天，都是这样的动作和表情。
“方丈，我儿无望吗？”冷玉沙哑着嗓子问。
“有一丝希望，不知你可否愿意一试。”方丈心怀怜悯，不忍拒绝。
出家人慈悲为怀，看孩子可怜。
“这孩子命好福薄，需要父母多做善事，给孩子积德。”
冷玉一听就来气，这是变着法说教她吗？
可她只能应着，有什么办法呢？
方丈见她神情悲戚，就告诉她一个法子，“孩子需要救赎，这救赎之人很好找，孩子的舅父，叔父就可以。”
冷玉听完眉头紧锁，一张苦瓜脸，“我是独女，至于叔夫还好找。这舅父还望方丈指点一二。”
千墨染有那么多弟弟，让皇上随便点一个就成，就是这舅父让冷玉犯愁。
生完孩子后，冷玉这段时间老了好几岁，眼角的细纹都有了。
皮肤也是蜡黄，没有先前白嫩，睡不好，吃不香，整日担忧被孩子折磨，能好才怪。
若是许卿知道，肯定会大吃一惊，直呼老丈的话灵验了。
“舅父也好找。”方丈见冷玉愁眉不展的模样，这可是新年的头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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