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心理专家介绍给女儿，只是单纯的想让他们聊聊。
看把她家乔女士给急的。
乔伊轻笑，“我知道，放心吧，你女儿我不是在玩儿。”
可乔湜宛还是不放心。
“可是……伊伊，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从小到大，她从未在女儿的眼中看到‘喜欢’这种情感。
无论是婴儿时期的玩具，还是幼儿时期的吃食，长大后的穿搭，青春期的悸动。
她的女儿，从来没有在意过，只是冷眼旁观瞧着别人。
身为女明星，乔伊的穿衣风格自然是备受关注的，可那些媒体以为和粉丝以为的她的喜好，只是她在配合赞助商的举动。
她对好看的衣服没有追求。
对耀眼的首饰没有执念。
再顶尖的美食在她眼里，不过是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至于人际交往，她也是完全由着性子来，无爱无恨，只有看得顺眼和不顺眼的。
这么多年，只有一个苏木槿算是走进她心里，被她捧着护着。
曾经她以为女儿这样是这辈子都没法去品尝爱情的滋味，更何谈结婚生子。
没想到，突然间她就看上了个小粉丝，还确定了关系。
洗衣房里，路安栩站在洗衣机前许久不曾动过，他垂着头，似是在思考，耳中不断传来隔了很长距离的客厅里的母女的对话。
“知道啊。”乔伊点点头，“我就挺喜欢我男朋友的，不对，是特别喜欢。”
她用了‘特别’这个形容词，让乔湜宛这个当妈的多少有些意外。
从小到大，这还是女儿第一次对人或者事物表达如此浓烈的情绪。
乔湜宛着重地解释了一下，“我说的喜欢，不是你觉得红色裙子比蓝色裙子好看，不是你觉得跟木木那孩子待在一起很舒服，而是男女间的情爱。”
“这种喜欢不仅仅是喜欢，而是爱，是会心跳加速，荷尔蒙加速分泌，愿意深入交流，而是交心，愿意和对方分享一切，包容一切，不论优点还是缺点，是无条件的相互信任，心甘情愿为对方结婚生子，甚至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
乔伊反问：“妈，你当初为什么生下我？”
乔湜宛愣住了。
乔伊继续问：“你是因为爱，而心甘情愿为我那个生物学上的父亲生下我吗？”
这是乔伊四岁以后第一次提起父亲这两个字。
乔湜宛其实从来没有跟乔伊避讳过这个问题，乔伊四岁之前倒是经常问，但是那时候乔湜宛觉得女儿还小，解释的太多，她也听不懂，还有可能影响她的心理，说不定长大了会有样学样。
后来，乔伊长大了，就再也不问了。
好像有没有那所谓的父亲对她的生活完全不造成影响。
女儿不问，她也就不说，这个问题就一直搁置到今天。
乔湜宛叹了口气，“不是。”
乔伊把手机立在一旁，歪着头托着下巴，认真听着。
她只知道她家乔女士年轻时候是个带球跑的不良少女，后来又因为她这颗球改邪归正了，其他的都不清楚。
视频里，乔湜宛开始讲述她年轻时的荒唐事。
很简单，也很狗血，就是小太妹表白被拒，羞愤当头去酒吧买醉，喝醉了走错房间睡了个男人，没多久后发现怀孕了，正好有个出国工作的机会，就去了。
就这样成了朋友眼中狗血的带球跑小娇妻。
提起往事，乔湜宛还挺自豪，目露前方，似是在追忆自己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嘴角始终挂着笑。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还在他枕边留了100块钱，唉，谁让他长得还挺好看的，正好是我的菜，嫖资不能少。”
乔伊：“……”
洗衣房里的路安栩：“！”
“妈，你当时身上有多少钱？”乔伊突然问。
乔湜宛记忆力一直不错，“3248。”
乔伊：“所以，你所谓的不能少的嫖资，只值你身上财产的百分之三？你的菜不值钱啊。”
乔湜宛无语了，“要我提醒你口中不值钱的菜是你爸吗？”
乔伊耸耸肩，“无所谓，反正我也不知道他是哪根葱？”
一夜情的戏码，估计那男人早就忘在脑后了，怕是连这个世界上还有一颗他的小蝌蚪成精了都不知道。
乔湜宛的眼神开始闪躲，明显有事隐瞒。
乔伊很精，只要她想留意，很少有事情能逃过她的眼。
她坐直了，脑中想着那些带球跑必备的套路，“你该不会是遇上你那颗菜了吧？”
乔湜宛瞪大眼睛看着屏幕里的女儿，“你怎么知道的？”
乔伊：“……”
因为你表现的太明显了。
“然后呢？你准备跟你的菜旧情复燃？来一段荡气回肠的夕阳红之恋？”
这也太狗血了。
乔湜宛又纠正了一遍，“好歹是你爸，别总菜来菜去的。”
乔伊没理会，对她来说那颗菜只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当然，如果他跟她家乔女士还有发展空间的话，称呼的问题也不是不能改。
“你什么时候遇到他的？”乔伊问。
乔湜宛：“上次木木婚礼之后，他来跟我搭讪，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所以即便他长相气质都符合我的审美，我也拒绝了他，之后就出差了，没再见过。”
乔伊简直要被她家乔女士的大喘气逗笑了，说了半天感情对方压根没认出她，这算哪门子重遇？
挂断视频之前，乔湜宛又提了下心理专家的事儿。
“我下个礼拜回帝都，到时候你们见一见，他那人还挺审视的，性格也很温柔，很容易相处。”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推销。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端着温热的红糖水。
乔伊很自然地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乔湜宛问：“小昭也在？”
她的女儿她了解，屏幕上是精致影后，实际私下里活的很糙，很多琐事都是助理小昭在操心。
乔伊喝了口红糖水，摇头，“是我男朋友。”
乔湜宛：“！”
随后干笑两声，“小路也在啊？”
那他听到了多少？
果然女儿都是用来坑妈的，居然都不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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