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潘九说，“刚刚我看到她了，她为夏末挡了枪。”
如果再迟一秒，那个子弹就会击穿夏末的头。
“……”汪泽恩默默念着这一串数字，突然问，“这个4的案件，你们有了解过吗？”
潘九摇了摇头：“你知道，警方在外界对这些都是忌讳莫深的，我们为了避嫌，案发之前就都离开了，这个案件有什么不对？”
“你们知道，最终这起案件死了多少人吗？”
汪泽恩这才知道，亚瑟现在掌握的的信息比他知道的还要少。
潘九摇了摇头：“我们得避过这一段时间再去。”
因为最近的案件，警方现在各个地方调查的很严格，等避过这个风口，再去观摩结果也不迟。
他们可不想因小失大。
“不用去了，我可以告诉你准确的数字。”汪泽恩说，“山里村死了两个人，第三个人疯了。”
“啊？”潘九好奇，“那原先的第四人呢？”
“第四人，被于湾代替了。”汪泽恩说，“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一定知道这起案件的凶手是谁，对吧？”
“当然。”
“那你知道这个案件最后报案自首的是谁吗？”
潘九没有说话，她的思绪全被汪泽恩的话拉扯着，似乎透过他几句轻描淡写的语言，回到了案发现场，回到了审讯室中。
“最后自首的是一个老头，八九十岁，腿脚不利索，一看寿命就不过一两年的老头。”汪泽恩继续说道，“你觉得可信吗？”
潘九摇了摇头。
作为策划者的她，当然知道，凶手不止是他。
但最后只有他出来了。
“但于湾没有过多追究。”汪泽恩说，“所以，你知道她的立场了吗？”
“没有。”听完汪泽恩的话，她反而更加疑惑了。
她不知道于湾为什么这么做。
“她在维护她心中的天平。”汪泽恩一语道破了潘九的疑惑，“潘九，你懂了吗？”
如果这样，那如果局势对于湾无力她也是极有可能回来的。
潘九终于笑了笑：“看来我们可以期待她的回归了。”
如果汪泽恩片面的告诉潘九，于湾会和他们站在一起，或者说，于湾只会是卧底。
哪一种都会让她怀疑。
但汪泽恩用了例子和事实来引导她，让她透过案件去琢磨于湾本身。
“她可真复杂啊。”潘九有些感慨，“你呢？你跟她这么多年，难道对她，没有自己的看法吗？”
“我？”汪泽恩垂着眼帘，没回答，而是又把问题踢了回去，“那你呢，对她什么看法？”
“我倒是想让湾姐回来，但是……有些人怕是不会欢迎的。”
是啊。
汪泽恩这样想着。
亚瑟的不少人，估计都不能欢迎她回来吧？
“那你呢？为什么想让她回来？”汪泽恩好奇，“潘九，湾姐杀了汪佳乐，你不恨他？”
“恨？”潘九轻笑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还杀了你爸呢，你怎么不恨她？”
汪泽恩：“这不一样。”
他对汪佳乐，本身就没有什么感情。
但于湾不一样。
“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的话……”潘九说，“我可以给你一个。”
汪泽恩侧过身子，去听潘九接下来的话。
“好像是五年前吧，具体时间我也忘记了。”提起过往，潘九倒是没什么表情，就像是在讲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经历，“我有个任务没完成，汪佳乐想给我个教训，把我和一匹恶狼关在了笼子里。”
亚瑟这样的集团，经营的项目有很多。
不少富豪变态，为了追寻刺激和猎奇的心理，来到M国，千里迢迢去看这些表演。
“他说，只要我活下来，他就不再怪罪了。”
台上的灯光照着她，台下的欢呼雀跃声不计其数，淹没了整个会所。
笼中，那匹狼弓着身子，张开獠牙看着她，等待着时机将她扑倒撕碎。
她一刻也不敢懈怠。
她和那匹饿狼这样相视对望了大概一分钟，那匹狼朝她冲了上来。
它奔跑的身躯抖动着，扑倒了她，张开獠牙就咬了上来。
潘九本能的用胳膊格挡，狼死死咬着她胳膊上的肉，不肯松口。
她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抡满了劲朝着狼头砸去。
狼撕扯下来了她胳膊上的一块肉，血腥味给会场增加了更多趣味一般。
上面的看客往台上撒着钱，缠着血液散在地上，一片一片的。
她借着力骑到了狼的身子上，这匹狼想要把她甩下来，但潘九死死抓着它的，用尽力气把它的头磕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的砸上去。
那匹狼的獠牙上沾满了血，在发现背上的潘九力气格外大后，它直接用身体磕向了旁边的护栏，潘九一个没抓稳，被摔到了地上。
潘九知道，她今天要折在这儿了。
这个场上死过的人无数，今天死的就会是她。
她几乎要认命了，从看台一角的地方，突然扔上来了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紧准的扔到了笼中，扔到了潘九的手里。
那匹狼朝着她冲了过来，她拿起手中的匕首，一把砍向了它的喉咙。
有了刀，潘九很快就扭转了笼中的局势。
这匹狼终于见了血，她划伤了它的动脉。
但它也终于狂怒了。
动物的天性一般，受了伤，它不仅没有倒下，反而激素飙升。
但一刀，两刀，三刀……
潘九一刀刀刺了上去，直到那匹狼一动不动。
她活着走出了笼子，死的是那匹狼。她满身都是血，擦了擦匕首上的血，却突然愣住了。
这把匕首她见过，也很熟悉。
这是于湾的。
其实她和于湾的关系并不好。
如果于湾当天在这个笼中，她也绝对不会发善心，去救她的……
但于湾这么做了。
台下那么多陌生人，最后救她的，却是她的仇人……
有些讽刺，但潘九仍然不懂，于湾为什么会那么做。
她把那把匕首还给了于湾。
她问于湾，为什么要救她。
于湾当时说的是什么来着……
潘九想了想，想到了她说的那句话：“风水轮流转，等到我落难时，你记得像今天一样救我一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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