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早早出现在翠苑楼下。穿着黑色的成套家居服，唯有衣服中间横穿一道不规则的白色。车后座放着几套衣架子撑起来的西装。
给褚悦发过微信，他就握着方向盘在那儿等。
洗漱过后，褚悦给自己化了个淡妆，看看手机，该出门了。
楼下紧握方向盘的人一眼就看到从小区出来的人，徐徐盯着她逐渐走近，结果她一个右转，像是没看见自己，他按了下喇叭。
一声喇叭，吓得褚悦回头看了一眼，迈巴赫，有点眼熟。忽的想起昨日答应周行之当他的临时造型师。小跑至车身旁，果然是他。
后座车门缓缓开启，她坐进去道歉：“不好意思，习惯性就往地铁去，没看到你。”
“我给你发了微信。”他示意她看看手机。
褚悦点亮手机屏幕，并未解锁，只说道：“我非工作时间，很少看手机。”又看看车里那几身衣服，呃……也不知道谁挑的，一言难尽。
周行之把副驾上的早餐递给她，说道：“家里阿姨做的早饭，你别嫌弃。”
褚悦接过早饭，打开看看，很丰富，燕麦包，水煮蛋，一杯牛奶，还有一盒粥。
“谢谢。”她也不吃，先看看他拿来的衣服，颜色错落不一，衬衫千篇一律，领带花里胡哨，呃……这是故意的吗？
“这几身是那个造型师给你挑的？”
“不是，我自己挑的。”他透过后视镜观察后座的人，嘴角扬起满意的微笑。这可是自己昨天晚上精挑细选选出来的。
“你……今日应当有不少会吧？”褚悦抬头看看他的头发，没有整理。
驾驶位上的人点点头。
“公司里有造型师？”
“没有。”
“那……这头发？”
“我怕自己弄了不配你给我搭配的衣服，所以没弄。”
自己既然会弄头发，怎么不会配西装？这拿来的都是些什么？穿出去，真的能开会吗？怎么还有运动裤？没有任何一套的颜色能搭在一块儿的。
褚悦不免蹙起眉头来，他的品味还真是……独特。
“纪岩，你也会帮他打理造型吗？”
昨日看她解领带的动作那般熟练，想必是有人认真教过，心下有些酸涩，不知是谁会有这般荣幸。
“不会，他……其实审美还不错。你……这个还有别的吗？”她实在觉得怎么搭，也搭不出一套穿的出去的。
“车里就这些了，公司里有几套，不合适吗？”
“去你公司看看吧。”
“会不会耽误你上班？”
“事务所不讲究考勤，更何况星辉，算是大客户。”
“不好意思，我应该提前拍照问问你的。”虽然是在道歉，但是他的心情莫名的好。
到星辉楼下时，还没8点。大楼里人不多，褚悦跟在他身后，他刷卡，门禁打开，侧身示意让她先走。
直上28楼，无人，走廊里有秋日晨时，露水阳光，阿姨打扫卫生出来，与两人点点头。
总裁办公室，她上次来过。
只是这次，周行之穿着家居服！两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一楼上来！一楼大厅里的那两个前台肯定看到了！刚刚那个阿姨，肯定也看到了。
自己化着淡妆跟在一个身穿家居服的男子身后，这画面怎么看都暧昧至极。她安慰自己，只是工作，清者自清，不必管别人怎么想。
周行之打开办公室里另一个暗门，打开里面的灯，说道：“进来吧。这儿有个衣帽间。”
她走近一看，这儿不但有衣帽间，还有休息室。于她而言，这应该是专属他的私人领地，擅闯，很唐突，也不礼貌。
狠狠心，还是走到衣帽间，整排西装、衬衫整齐排列。他在其身后说道：“今天要去见几个市里的领导。”
话毕，吓了褚悦一跳。她点头，认真挑选，手指触碰到衣服的布料，均能感受到昂贵细腻的质感。她对男装并无过多研究，只有在绘画时才会揣摩衣服的面料、纹理、质感。
他这种衣服，画起来还挺难的，不显纹理，光滑质感，不像粗布麻衣那般有表现力。衣帽间还是那股雪松檀香，柜子里放着熏香。
秋日温差大，见的是市里的官员，既不可表现的太过强势，也不可太过高调。“是开会还是应酬？”
“应酬。”他紧跟其后。
给他选了件黑色T恤，黑色裤子让他去换上。等他出来时，给他递上一件白色休闲西装。霸总，也不一定就非要西装革履。
“今天不用系领带吗？”他穿好之后，站在她面前，浑然乖巧地询问。
“应酬而已。”褚悦原是低头看手机，听闻这话便抬头看他，想起褚晋越出国前，也拿着一身西装来找自己。说是在国外，万一有什么正式场合，让她帮着参考参考。
她帮他系上领带，看他一身西装，竟觉得他好像真是长大了。其实，也不过刚刚二十。
“我送你去事务所。”他转身去找手表，找到一块金色表带的劳力士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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