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中的画面碎成千万片，却像是在苏妄脑海里烙下了印记。那张脸，那双红眼，那个撕碎符咒的动作——一切都太真实了。他猛地回头，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沈清秋还站在门口，神色凝重。
“谢无妄……”苏妄喃喃出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不对劲。”沈清秋咬牙，“刚才那影子……不是人。”
苏妄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窗外。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那种压迫感像是一块巨石压在胸口，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苏小棠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六芒星印记在她额头一闪一闪，像是要从皮肤底下挣脱出来一样。
“爹……我、我看到……好多剑……”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虚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掉，“它们……在飞……”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呼啸声骤然响起，仿佛有无数把剑正从天而降。紧接着，整间屋子都开始震动，瓦片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灰尘弥漫。
“趴下！”苏妄一把将苏小棠按在床上，自己则抽出长剑，挡在她身前。
下一秒，屋顶轰然塌陷！
一道道寒光从天而降，锋利的剑刃劈开房梁，插进地面。尘土飞扬中，十几把古旧的剑静静地插在地上，剑柄上刻着模糊的铭文，有些甚至已经锈迹斑斑。
但它们的出现方式太过诡异——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沈清秋拔出短刃，警惕地环顾四周。
“剑冢……”苏妄低声说道，眼神复杂，“是剑冢里的万剑！”
就在这时，苏小棠忽然睁开了眼睛，瞳孔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深蓝色，整个人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了一般，缓缓坐了起来。
“它们来了……因果的震颤……终于开始了。”她的声音变得异常空灵，不像是一个十岁小女孩该有的语气。
苏妄心头一紧：“小棠？你怎么了？”
“我不是小棠……我是……未来的她。”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了墙壁，似乎看到了某个遥远的地方，“我在那里……穿着现代的衣服……手里握着一把剑，站在高楼之间……他们叫我‘救世者’……可我不属于那里……我属于过去……属于你们。”
她说完这句话后，身体猛地一震，眼神恢复了清明，整个人软了下来，差点摔在床上。
苏妄连忙扶住她，眼中满是担忧：“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了一些东西。”苏小棠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好像有人在引导我看见未来……但那些画面很乱，我看不清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清秋皱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剑突然出现？还有刚才她说的那个‘现代’的小棠……难道她是另一个时间线上的你？”
“也许是。”苏妄没有否认，“但我们现在没时间研究这些了。”
话音未落，外面又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像是野兽咆哮，又像是某种非人的存在在发出哀嚎。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出了屋子。
街道上，狂风呼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远处，几道黑影正快速朝这边移动，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轮廓。
“血月教的人！”沈清秋立刻拔出短刃，摆出战斗姿态。
“等等。”苏妄却拦住了她，“他们……不太对劲。”
只见那些黑影走近之后，果然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模样——他们的额头上，赫然浮现着与沈清秋腹部相同的六芒星胎记，只不过颜色更深，更像是某种诅咒的印记。
更诡异的是，他们的步伐一致，动作僵硬，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这不是普通的血月教徒。”苏妄低声说，“他们……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或者……”沈清秋咬牙，“他们根本就不是人类。”
就在他们还在观察的时候，那些黑影已经发动了攻击。
最前面的一个教徒猛然跃起，双手化作利爪，直扑苏妄而来。苏妄挥剑格挡，剑刃与利爪相撞，竟发出金属般的撞击声。
“靠，这家伙力气好大！”苏妄被震得手臂发麻，连忙后退几步。
另一边，沈清秋也陷入了苦战。她的短刃虽然锋利，但在这些怪物面前显得力不从心。对方的身体似乎刀枪不入，每一次攻击都会让她的虎口发麻。
“不行，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沈清秋大喊。
“先撤！”苏妄当机立断，一把抱起苏小棠，拉着沈清秋往镇子外的方向跑去。
可就在他们即将冲出镇口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拦在了他们面前。
“谢无妄！”苏妄惊呼。
来人正是谢无妄，但他此刻的模样却让三人全都愣住了。
他的左眼泛着诡异的红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属于凡人的气息。他的影子贴在地上，竟然微微扭曲，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
“你们……不该来这里。”谢无妄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完全不像平时那个睿智冷静的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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