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火堆的火焰都已经尽数熄灭。
从昨晚就一直守在火堆旁的李明等人开始上前默默捡拾骨灰。
但最后一个火堆前却迟迟无人。
许久，还是和潘玲有些不小龃龉的楼下大妈叹了口气，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七个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陶瓷罐子很快被整齐放到了一个桌子上。
杨开济面色沉重走到桌后。
先一一扫视了一遍骨灰罐上的名字，杨开济把目光转向众人。
“我希望大家都能记住这次教训。”
这次杨开济没有再长篇大论撒鸡汤，说什么大道理，只简单总结了这一句后，便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就站在一排骨灰罐后开始面无表情地念着一组数据。
“我们小区一共386人，死了7人，现还有379人。379人中去掉孕妇2人，五岁以下儿童8人，哺乳期女性2人。无行动能力老人7人，因此次事故重伤需要调养的5人，还有355人。
这355人里再去掉物业安保队成员24人，维持小区正常运转工作的物业文职人员5人，物业后勤人员17人，是309人。”
杨开济说着抽出手里的另一张纸朝众人晃了晃。
“这309人的名单，我已经统计出来了。会议结束后我会挨个念一遍名字并且公示出来。
这309人，我不管大家以前负责什么工作，或者有没有参加过小区这里的什么工作安排，等会会议结束后都去物业那里签到，然后根据任务安排统一都去修建围墙。”
最后一句话刚落地，人群中就有惊讶不满的声音传出。
杨开济好像完全没听到人群中的声音，收起纸张，正面看向居民们又提高了些声音。
“我现在不是跟大家商量，你们可以理解成是命令，是要求。
我不管这309人里有什么特殊情况，只要没有李医生给开出的你丧失活动能力的单子，围墙修建完成之前，我要看到你们每天每个人都出现在围墙修建的工地上。”
杨开济声音越说越大，但表情依旧冷静。
“这309人，无论男女老幼，拒不听从小区安排者，逐出小区！
还有，从今天起，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家的工作安排都要听从物业指挥。所以，在此期间，我希望每个人都能认真对待自己工作。并且谨记工作条律。”
杨开济顿了半秒，“旷工一次，当月工资减半。旷工两次，当月工资清零。旷工三次，直接逐出小区。”
本来还小声议论的居民听完杨开济这一连串的苛刻政策，瞬间有些绷不住，有些胆大的直接嚷嚷了起来。
“你们有什么资格赶我们走！这房子是我自己买的，你们这也太霸道了！”
“你们物业是想占山为王啊……”
“我儿子才八岁，你们让他去工地干什么活啊？本来孩子到这个破地方都够倒霉的了，我们大人受罪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要拉上孩子……”
“孩子能懂什么，现在是逼着孩子们都去送死吗？”
“五岁以上都要干活，这定的也太没人性了吧，你起码等孩子12岁，15岁你再压榨啊。”
“在小区里面都能死人，你们还让没长大的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小区外围凑热闹，不合适吧？”
“家里大人都去干活，单留一个四岁孩子在家吗？”
“就是啊，我家里就我和孩子，我孩子才三岁啊……”
“我妈全身瘫痪，喝口水都要人喂，家里都出去干活，这没一个人照顾，出事了怎么办？”
“我爸年纪大了，怎么能去工地干重活啊？由我们年轻人顶上还不够吗？”
“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小区不说多照顾就算了，咋还能逼我们去死啊？”
“地都不种了啊？以后大家不吃粮食只吃肉啊，这不胡闹吗！”
各种质疑声纷纷涌出，杨开济只听了不到半分钟就重重拍向面前的桌子。
人群瞬间安静，只有桌上的骨灰罐还在轻微震动。
“我再强调一遍，这不是跟大家商量！如果有不同意见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离开小区。当然，你们自己家里的东西都可以带走，安保队成员也会一路护送你们离开小区！”
随着杨开济的发话，站在一侧以李明为首的安保队成员统一往前跨出一步，好像时刻准备执行护送任务。
杨开济如此不留余地的话语好像震慑住了众人，刚才还不少抱怨的居民此刻无一人说话，更无一人站出来。
看不再有人当众唱反调，杨开济面色稍缓，
“我们已经把二级台地下那个原来打算做健身房的地方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照看场所，有需要的可以把老人孩子可以送到那里，我们会派两名后勤人员随时照顾，你们只需要每天支付当天工资的三分之一就可以。”
听到这，人群里有十几个居民明显眼睛一亮，包括刚才还忧心忡忡不满发言的几个人。
他们其实本身也早就想出去找活干，但受制于家里还有孩子老人要照顾，所以每次只能参加小区组织的一些时有时无的零散活动，所得物资也都是勉强维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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